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電影《克拉瑪對克拉瑪》中一場戲是小男孩憤怒地對達斯汀霍夫曼飾演的爸爸吼道:「我恨你。」

爸爸一把捉起孩子到房間,把他摔在床上,吼回去:「我也恨你,你這個小混蛋。」

這對父子真的痛恨彼此嗎?當然不是。他們非常愛對方。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

孩子覺得很受傷,因為爸爸只忙著工作,沒有花時間在他身上。父親則因為工作壓力,所以當他看到孩子沒有乖乖吃晚餐,就非常暴躁。他的反應就是以指責、羞辱和痛苦來罵小孩。

潛意識中,小孩覺得自己沒有歸屬感,自己毫不重要,所以他對爸爸說他恨他。爸爸則是報復性地回嘴。父子倆陷入了「報復的循環」。爸爸在這個不當行為的案例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。

他一樣有責任,甚至可說責任比較大。

我們越瞭解自己和孩子的行為,就越可以成為有效的家長和老師。這一切的起點,就是進入孩子的世界,去瞭解更多關於挫敗的行為。

德瑞克斯多次說到:「一個行為不當的孩子,就是個挫敗的孩子。」他發現當孩子感到挫敗時,會產生以下四個不當或是錯誤的目的。為什麼這些目標是錯的呢?因為它們都是來自於對「如何得到歸屬感和價值感」的錯誤理解。

常有人問德瑞克斯:「你怎麼不斷把孩子放在這四個錯誤目的的框架裡?」他的回答很妙:「不是我放的,我只是不斷在這個錯誤目的框架裡找到他們。」

‧過度尋求關注和爭奪權力,能讓他們達到歸屬感和價值感的目標。

‧報復能補償因缺乏歸屬感和價值感所帶來的傷痛經驗。

‧放棄是唯一的選擇,因為他們真的相信自己不值得。

孩子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目的或信念。如果你問他們為什麼會出現不當的行為,他們會說不知道,要不然就是說一些其他的藉口。

不當行為背後的四大錯誤信念與目的

1.過度尋求關注—錯誤的信念:唯有在擁有你的注意力時,我才有歸屬感。

2.爭奪權力—錯誤的信念:只有我當老闆或你不是我的老闆時,我才有歸屬感。

3.報復—錯誤的信念:我沒有歸屬感,但是至少我可以報復。

4.自暴自棄—錯誤的信念:我不可能爭取到歸屬感。算了,放棄。

人類的主要目標就是有歸屬感和價值感。孩子(以及許多成人)會擁有上述一種或更多的錯誤目的,只因為他們相信:

錯誤信念1:過度尋求關注

每個人都希望獲得注意。這並沒有錯。但若孩子企求過度的關注,就會發生問題。例如他們以惹人厭惡的方式(而非有效的方式)尋求歸屬感,孩子潛意識的錯誤信念可能是:「唯有我是關注的焦點時,我才有歸屬感。」當孩子尋求不當關注的時候,我們可以重新指引他們用有意義的方式來獲取注意力。這樣能讓孩子重新體驗他們所尋求的歸屬感,同時用更有建設性的態度獲得歸屬感。

具體來說,如果學生不斷煩你,就給他們一項任務(例如收試卷)。有位四歲的女孩老是在媽媽講電話的時候插嘴,實在令人心煩。媽媽後來找到一個方法:下一次講電話前,先把手錶遞給女兒說:「看到移動的秒針嗎?看它繞三圈後,我就說完了。」

小女孩專注地盯著秒針,偶而看母親一眼。結果三分鐘不到就把電話掛斷,女兒還嚷著:「媽咪,妳還有更多的時間,妳還有更多的時間。」

錯誤信念2:爭奪權力

大家都想要權力。權力不是個壞東西,只是看如何使用而已。當孩子的信念錯誤,覺得唯有在自己是老闆的時候才擁有歸屬感,則他們使用權力的方法就像不當行為了。當孩子依據錯誤的權力目標行事的時候,他們運用權力的方式就不對了,這時大人必須重新引導他們,用一種對群體有用的方式來發揮權力。

若父母和老師發現自己和孩子陷入權力爭奪時,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退出對抗。你可以承認,狀況已經發生了:「看起來,我們陷入了權力爭奪。我知道自己做了什麼,才造成這個問題。

我猜,你覺得我對你不好。我不想這麼做,但是我需要你的協助。讓我們暫時冷靜一下,再看看要怎麼樣以相互尊重的態度解決這個問題。」

錯誤信念3:報復

人的天性似乎是「在受傷的時候就反擊」,也就因為這樣,所以冤冤相報很常見。可是,當成人都難以控制自己的行為時,卻要孩子控制自己的行為,這樣未免落差太大。若想要打破冤冤相報的循環,最重要的是控制自我行為。注意,若你覺得受傷,先不要反擊,反而應該肯定孩子的感受:「你現在一定覺得很受傷。我瞭解。換作是我,我可能也一樣覺得受傷。」肯定對方感受是化解冤冤相報的有效方法,但接著需要解決問題:「等我們的感覺比較好的時候再來談,好不好?」

在這裡要提出一件很重要的事:傷害孩子的人或許不是你。或者,你的原意是想幫孩子,而不是傷害孩子,可是你卻傷了他。另一件要知道的事就是,懲罰(就算是偽裝成邏輯後果)也只會讓報復循環越演越烈。

錯誤信念4:自暴自棄

孩子若懷抱著「自暴自棄」的錯誤信念(這是對自己能力的錯誤信念),白天時可能不會惹太多麻煩,但等到晚上你有時間思考,往往驚覺他們好像已經放棄了。這時你就會失眠了。

相信「自暴自棄」的孩子是真心的相信自己不行,這點和其他孩子不同,有些孩子說「我不行」的目的是要吸引你的注意力。等你對這四種錯誤信念的理解更深,你可以對那些要求過度關注的孩子說:「親愛的,我相信你行的。」但是,對於那些真的相信自己不行的孩子,你需要花時間一點一滴證明給他們看。你不必幫他做所有的事,因為這樣會讓他們更印證自己確實無能。

作者簡介:珍‧尼爾森(Jane Nelsen)

教育學博士,傑出的心理學家、教育家,加州婚姻暨家庭執業心理治療師,美國「正面管教協會」創始人。

不到20歲就結婚生子,總共有7個孩子。為了撫養孩子,她花了11年時間才把大學唸完。在教養過程中一直苦苦尋找最適當的方式。她曾經用過虎媽式的嚴厲方法,也曾當過無微不至的「直昇機父母」,但都沒有用,其中一個孩子甚至開始吸毒、在家種大麻。

生到第5個孩子的時候,學校的教授推薦她採用阿德勒的正向教養法。經過不斷嘗試與實用,她發現這套方法最適合在家庭、學校裡應用。取得教育博士學位之後,她重新整理阿德勒的理論,率先開始把「正向教養」(Positive Discipline, PD)發展成實用課程。學界也因此推崇她是「改善了大師的理論」之第一人。

今天,她發展出的正向教養課程在全球各地受到廣大歡迎,且已推出18本相關著作。在中國大陸,她的理論極受重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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